香净看她把自己安置好,帮她压紧床幔防止飞虫进去:“今儿姑娘也不点香吗?”
姜杏之摇头:“不点了。”
她好听话的,道长让她少点香,她就乖乖地做了。
“好。”香净说着,便小声地退了出去。
姜杏之翻了个身,抱着轻薄的锦被,想着,明日要去岱宗观,悄悄打探一下,道长需要什么。
姜杏之翻出今春新裁制的衣裳,先前不曾舍得穿。
杏色暗花折领长衫,里头是件米黄色的小衣,下搭同色彩蝶穿花样式的百迭裙,绸缎垂顺柔滑,勾勒出她窈窕纤细的身姿。
香净帮她理了理衣襟,不经想到当初做衣裳的时候,旁的姑娘们不喜这颜色,觉得太过素净,这料子便落到她们姑娘手上。
如今一瞧,真是正正好的,她们姑娘就适合这般柔和的颜色。
“姑娘今儿出门记得撑伞,外头太阳很大。”阿渔从外头进来说。
阿渔甩着袖子扇风,看着烈阳,有些不高兴地抱怨:“这才什么季节,竟也这般热了,今年夏天怕是不能过了。”
姜杏之笑着说:“我记住了。”
她有个小毛病,便是晒不得太阳,太阳一烈,她便浑身泛红,夏日出门总要撑伞挡着些。
姜杏之撑着伞往岱宗观去了。
穿过树林,却发现杏花林前停了一辆马车,马车刷着红漆,门车盖格外富丽,姜杏之脚步迟疑,莫不是道长今日来了客人?
正想着子晋就跑了过来。
“你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子晋跑得气喘吁吁的。
姜杏之见他额头冒汗,往他跟前走了走,让他也躲进伞内避避太阳,柔声问他:“道长是有客人吗?”
站在伞下,有股幽香,子晋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我是男人,不必撑伞。”
姜杏之忍不住弯起眼睛,浅笑一声:“知道啦!”
子晋见她识趣,满意地点点头:“是来了一位客人。”
“那我改日再来。”姜杏之虽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懂事的。
“没有关系,道长在凉亭招待客人,你在屋子里等会儿就可以。”子晋说。
姜杏之私心作祟,小幅度地点点头。
满地落花,树上多是茂密的绿叶,小道有了树叶的遮挡凉爽了许多,姜杏之便收了伞,小声与子晋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过来了?”姜杏之好奇地问。
子晋面色微僵,自然是有暗卫来报。
姜杏之不等解释,先找到了答案,杏花凋谢了大半,没了盛开的杏花遮挡,远远地可以瞧见岱宗观的牌匾了。
她这么大的一个人过来了,自然可以看到踪影。
子晋听完她的自问自答,抿唇点点头。
姜杏之展唇笑着,抬眼间看到了凉亭内的景象。
笑容滞住,脚步也跟着停下了。
不愿处的凉亭内,有两道身影,一道姜杏之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元蕴道长,而此刻他身旁不同上回,都是些文人雅士。
这次他身旁站着一位女子,虽辨不清她的面容,但从她妩媚凹凸有致的身材上可以猜到定是位容貌艳丽的佳人。
女子衣着打扮也是格外的富贵。
姜杏之低头看看自己,心里陡然一酸。
而令她更酸的还在后头,只见元蕴道长低着头,探手握着女子的肩膀轻拍两下,又从袖子掏出娟帕递给她。
姜杏之委屈巴巴,攥紧手里的绢帕,耳朵里再也听不见旁的声音了。
凉亭内
陆修元轻叹一声:“姑姑莫要再伤心了。”
瑰阳公主接过绢帕擦擦面颊:“要不是阿言说漏了嘴,我竟不知道你回来了,整整是一年了,我时常在想……”
瑰阳公主哽咽住。
瑰阳公主是中宫嫡出的公主,陆修元的姑姑,年近四十,却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三十岁,长相如她的封号一般艳丽妩媚。
她口中的阿言是她辅国公的长子,薛京言。
“我找到阿言,也就没想着瞒您。”陆修元眉眼温和,语气轻缓。
瑰阳公主深吸一口气:“好孩子,你如今回来就好,等我进宫告诉父皇接你回去,你该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瑰阳公主想到东宫现在的情况,忍不住的心烦。
陆修元摇头,拦住她:“姑姑,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