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在精心选购辽东马、蒙古马、河套马的同时,非但甄选出战马进行育种,同时也进行挽马的育种工作。这些马之所以生得这般高大,是因为它们体内还有西域马的血统。也正因为这些挽马的育种工作进展显著,所以成了许多人攻击蒸汽机的口实。
——花那么多钱造出来的机器还不如马给力。
与之相反,大明真正的战马却都“有碍观瞻”,有些甚至身形弱小。因为战马生存环境恶劣,所以它们更需要的是耐粗饲,抗严寒,免疫疾病,所以纯种蒙古马很受骑兵师的喜爱。那种马几乎不用人操心,甚至不用备料,直接啃草都能活。
索尼和鳌拜被带出了码头,上了一辆货运马车。押送的战士与马车旁的巡检司完成了交接,完成了任务,还要随船返回海西。
索尼看到拉车的马恢复了正常大小,才放下心中的石头。
——如果大明的马都那般高大,满洲复国可就再没指望了。
他心中暗道。
当日清廷一路逃往海西大船场——后来的吉林乌拉,也就是再后来的吉林市。此时这座江边的城池还不算是城池,只是一个大明废弃了的船场。在这样的地方自然无法落脚,而且这里距离明军也实在太近了。
于是清廷在确定明军没有追来之后,很快再次向东北迁移,翻过重重山脉,最终到达了宁古塔这个流放之地。
到达宁古塔之后,满洲人渐渐有了安全感。八旗虽然削弱得厉害,但好歹架子都还在,于是东虏新一轮的扩张再次展开。他们不敢往西南走,只是留下了哨卡观察明军动向,主力则向东和北两个方向扩张。
这里连蒙古人都没有,只有一些尚处于原始社会的村落部族。这些部族可能几代人没有见过铁器,还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在这样的碾压之下,满洲八旗渐渐恢复了些许自信,再次开始跑马圈地,奴役原始部族,祸害一方。
直到跑得最远的正白旗遇到罗刹鬼。
罗刹鬼是满洲人的叫法,在大明的旧译是斡罗思,新译为俄罗斯,是个野心强盛、实力一般的欧洲国家,仅此而已。
多尔衮死前,多铎就已经带着镶白旗往东北移动。多尔衮一死,苏克萨哈和武拜控制了正白旗的旗务、兵务。然而阿济格终究是奴儿哈赤的儿子,一向怀有野心,只是被多尔衮压制了而已。
如今时局混乱,阿济格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刀兵,抢占了正白旗,并且不管不顾地一路向北,甚至有摆脱清廷自成一国的打算。直到他碰上了罗刹鬼,一千余人竟然被二百罗刹鬼打退,只得传信回宁古塔,警告清廷即便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也有劲敌。
清廷因此有了一个计策:驱虎吞狼。
既然明军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叫明军来对付这些恶鬼呢?而且明军肯定是不会在这片严寒之地固守的,最后还是满洲人占据这片土地。
问题在于明军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做好事呢?
于是为了驱虎吞狼之计得售,清廷智商最高的索尼巴克什就被人抬了出来,请他以三寸不烂之舌、高瞻远瞩之眼,前来说服大明出兵。
为此,清廷在文书还做了修饰,将罗刹鬼的人数缩小了十倍,说他们只有二十余人,半数拿着火铳,弓马娴熟,生食人肉,异常凶悍,最终打败了身经百战的英王阿济格。
福临一度担心把敌人说得这么厉害,明军会不敢出兵。索尼只好对他道:“猛虎不会对一只老鼠侧目。若是对手太弱,明廷才不会出兵。”
朱慈烺得到报告之后,大为吃惊。他记忆中的中俄第一次交战是在原历史时空的康熙二十四年至二十七年间,没想到现在就已经侵入到了外兴安岭以南。自己日赶夜赶,终究还是慢了俄国人一步。
不过看着清廷呈上的地形图,却发现他们将交战地点的外兴安岭画到了宁古塔北面没多远,显然是怕明军因为太远而放弃这次军事行动。
吴甡得知东虏请求内附,并且请求明军帮助他们肃清恶鬼的时候,心头泛起了一股寒意。他坚信现在并不是一个动武的好时机,而且也不相信逃跑整整两年的东虏会就突然间转了性子来认罪求附。
听说皇太子并不接见索尼和鳌拜,这让吴甡多少松了口气。不过在皇太子下定决心之前,吴甡觉得自己有必要以内阁的名义表达自己的看法,以免日后没有转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