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打破这样的安静,秦睿、安太妃,还有一直面带恭谨、低着头站在秦睿身后的薛海,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那个地方。
“时间不早了,本王瞧着这薛惜的身子不太好,要不要传个太医过来看看?”秦睿脸上的笑意始终淡淡的,只是这话却是对着安太妃说的。
躺在软榻上的薛惜闻言,只觉得自己感动极了;晶莹的泪珠儿顺着眼角不断的落下,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转头看向秦睿,薄唇微微抿着,语气甚至还带着哭腔,“睿哥哥……”
“不用了。”只是在薛惜正在感动的时候,安太妃却是冷冷的,突然来了句。
“夫人!”薛惜怎么都不敢相信,明明之前对自己还想办法要给自己解毒的安太妃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毕竟在她的心目中,太医院是万能的,不管什么毒落在他们的手上,定然都是可以解开的。自己不过是中了蛇毒,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太医来给自己医治呢?
“啊,痛,睿哥哥,我好痛!”陡然小腹又是一阵绞痛,浑身上下都好似被针扎一般,薛惜眼眶含泪,可怜兮兮地看向秦睿。
可秦睿此时此刻满心满眼的都在想着顾瑾汐,对薛惜那样的脉脉含情根本没有丝毫的反应;不,也是有反应的,他只觉得恶心至极,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晦暗色;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抬起头看向安太妃,眼底似乎带着几分凝重,“斑斓蛇毒的确号称无解之毒,娘您也不要太难过了。想要孙子,往后孩儿与汐儿会给您生很多的,到时候您就可以享受含饴弄孙的日子,好好的……颐养天年了!”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越发的透着几分诡异,转头看向薛惜,语气陡然发生了变化,“不过如果娘您真的很想提前看看孙子的模样……我瞧着薛惜的肚子也不小了,反正她也是要死的,您或许可以提前看一看孙子的模样!”
虽然没有直接说让安太妃将薛惜开膛破肚,可这话里话
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就算是素来痴恋秦睿的薛惜也都已经发现了不对,她看向秦睿,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睿哥哥,你,你……”她肚子里怀着的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眼睁睁的看着秦睿缓步朝着自己走来。薛惜努力的深吸口气,好似身上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般,就这么怔怔地看着秦睿,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别说是她,就连站在旁边的安太妃和薛海都有些愣怔,又带着点儿疑惑的味道;却只看到秦睿抬手轻轻地将薛惜额头上那散落下来被汗水湿透的发丝拨开,脸上的笑意是难得的温柔。
“睿哥哥!”薛惜薄唇微微嚅动,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难道睿哥哥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好,她眼眶微红,似乎带着几分欣喜,又透着激动,“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睿哥哥!”
“嘘——”秦睿食指轻贴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然后蹲下身。
薛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除了当初年关的那段时间,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感受到睿哥哥这样温柔的对自己说话了。晶莹的泪珠儿顺着眼角又滑落了出来,不过这次却是高兴的,幸福的眼泪。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其实我只想告诉你。”秦睿低下头压低嗓音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本王从来没有碰过你,因为本王嫌脏!而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正是你之前想要舍弃的薛海,怎么样,这个结果是不是很好?”
“不,不是的,不是的。”薛惜两只眼睛都瞪圆了,看着分明脸上带着笑,可嘴里却说着能够将自己从天堂打入地狱的残忍话语,她不断的摇着头,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你骗我的,你是骗我的!”
秦睿嘴角斜勾,脸上的笑意非常的浅淡,“本王从小到大都在各种毒药里面走过来的,不过区区的春药你以为本王当真会上当?”说着,他的眼底已经染上了几分厉色,“你该庆幸那时候的你还有几分利用价值,不然,你早就已经成为本王的刀下亡魂了!不过现在嘛……”说到这里,他的眼角挂着安太妃,脸上的笑意非常的深,“你以为我娘想保住你是为了什么?哼,不过是因为她需要你肚子里的孩子做药引而已,薛惜啊薛惜你还真是天真得可怜!”
“不,不会的,不会的!”不过是短短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薛惜所经历的已经不仅仅是从天堂到地狱了。秦睿那短短的一席话,却是毁掉了薛惜此生所有的信仰,所有的信奉。
安太妃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眉头紧皱,面带难色,可是却不敢接近秦睿,只能压低嗓音开口道,“睿儿,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过是想看看中了斑斓蛇毒的脉象究竟如何。”秦睿闻声慢条斯理的起身,脸上笑意全无,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衫,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喂到薛惜的口中,“原本以为斑斓蛇毒号称真正的无解之毒是夸大其词,不过现在看来实在不假,这颗药丸能够在三日内将斑斓蛇毒锁在薛惜的体内,胎儿不受影响,娘您如果真的想见见孙子,那就趁早吧。”说着,似乎还像是不够,低首垂眸,视线再次落在薛惜的身上,“孩儿知道您跟薛惜感情深厚,不过您也不要太伤心了,还得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安太妃始终觉得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眉头紧皱。
秦睿却是已经转过身去,“时辰不早了,孩儿还有其他事情就先告退了。哦,对了,从今往后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都交由薛海处理;娘您老了,也该颐养天年了!”
“睿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太妃自从回到凉都后不久,就找借口将府上的内账从杨帆手中拿了过来。之前秦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杨帆虽然是摄政王府的大总管,可平日里还有更多其他的事情,这府里琐碎的事情的确太多,更何况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发现安太妃的不妥。可现在不同了,这摄政王府往后可是自己和宝贝丫头安生立命的地方,主动权自然还是要拿回来的,秦睿仍旧背对着安太妃,甚至没有转身,“娘您的甚至弱,又因为薛姨娘一尸两命受了打击,本王作为孩儿自然应该为娘分忧解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