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看着宋院正那副模样顿时也急了,“宋院正,难道我家汐儿她,她……”
“苏夫人你别着急。”宋院正仍旧面容慈祥,语气柔和,“顾丫头的身子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问题我想跟顾三公子单独聊聊。”
“……”苏怡双唇紧抿,却是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宋院正见状薄唇微微抿着,深凝着顾子骞,嚅了嚅唇,然后轻叹了口气,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苏怡这样的性子,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了未必是好事。
显然顾子骞也明白这一点,往日的顾国公府,现在的蘅芜苑顾家,如果非要说过得最单纯快乐的人是谁,出了尚不知人事的小子安也就只有苏怡了。无知是福,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自己的宝贝妹妹也可以那样,但现实跟理想总是相悖的。
“娘,妹妹这里有我看着,你还是回水榭汀兰去照顾小子安吧。”顾子骞眉宇颦蹙,语气沉沉。这样明显支开人的语气,苏怡又怎么会听不明白,转头深凝了躺在床上的顾瑾汐,低下头默默地沉凝了片刻抬起头看着宋院正,脸上带着无比的认真,“我家汐儿真的没事?”
宋院正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点头,“嗯,我保证。”转头看向那已经被放下幔帐的拔步床,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躺在里面的顾瑾汐,屋内那些下人早就在苏怡离开的时候被半夏给遣走,收拾好房间中的一切,贴心地给宋院正和顾子骞泡上热茶之后,她也悄然离开,末了还体贴地给他们阖上了房门。
“这丫头倒是很不错。”看着半夏离开的背影,宋院正眼底带着浓浓的赞叹,轻轻地呷了口茶,带着几分感慨,可又好似透着一股让人看不透的味道。
“嗯哼。”顾子骞嘴角斜勾,一双狐狸眼微微眯着,几乎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看向宋院正,眼底的疑惑非常明显;稍顿,他才接着道,“宋院正可以刻意支走我娘,怕不是为了跟我说半夏这丫鬟的问题吧。”
大哥生死未卜,妹妹又……转头凝着那拔步床,脸上的苦笑渐渐冷凝,说起来这凉都城谁人不知道他们顾家三兄弟对顾瑾汐的疼宠,可是谁又知道,这个妹妹暗地里为他们做了多少事情。尤其是今年的春日花宴之后,虽然她从来不说,但是自己却是知道的。那天翻地覆的态度变化,那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以往从未听她提起过的宋院正和宋瑾言……还有很多很多,一切都表明了,他们自诩宠妹成狂,却终究对她一点儿都不了解。越想,嘴角的苦涩就越发的明显。
看着这样的顾子骞,宋院正在心里摇了摇头,转头凝着躺在床上的顾瑾汐,“这丫头的确太让人心疼了,懂事自制。”岐黄医道一途,说起来容易,多少人只看到他们行医救人时的荣光,可又有谁知道他们背地里做了多少努力。
别人天真无忧时,他们却早已经开始识字认草辨药;别人吃喝玩乐时,他们却不得不随师父一起行医救人,积累经验;当别人或许已经功成名就,他们却要埋头医典药藉。
“妹妹她……”顾子骞闻声,低下头轻笑着摇了摇头,却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哼,你这小子。”品着觉得这茶的味道还不错,宋院正又呷了一口这才抬起头深凝着顾子骞,眼底似乎还透着一抹让常人看不透的什
一抹让常人看不透的什么,嘴角斜勾着轻笑一声,“别露出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传闻中的凉都一霸,如果就是你这病老虎的模样,那可就有些丢人了。更何况,如果顾丫头现在还清醒,怕是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幅模样。说吧,顾丫头的身子到底怎么回事?”
“……”顾子骞闻言,颓然地低下头,深凝了顾瑾汐一眼,摇了摇头。
“罢了。”宋院正到底年长见识多,自然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劝就有用的,得他自己去想清楚才行;想到往日的顾国公府,现在的蘅芜苑顾家,这一年不到的时间的确是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换了别人就算是成人怕也是承受不住的,也真是难为顾家的这几个小子了,“也罢,说说顾丫头吧,她的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可还记得上次在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顾瑾汐的身子看似与常人无异,实际上因为心里耗损,如今只靠那一点儿底子死死地撑着;如果他们真的是为顾瑾汐好,就不应该再让她耗费心力;别以为说得玄乎,当年药家多少人是因为这个情况油尽灯枯的?
顾子骞闻言,闭上眼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他早就该知道的,宋院正虽然并不懂针灸之术,但在岐黄医道上的修为精深绝非常人可比,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怎么,不好说?”宋院正瞧着顾子骞,颦眉蹙頞,语气带着探寻的味道。
“……”顾子骞深吸口气睁开眼,无力地摇了摇头,双手捧着茶杯,狠狠地呷了一大口茶,这才看着坐在对面双眸炯炯有神的宋院正,“到底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宋院正只看着面前的茶杯,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顾子骞低下头,良久才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大哥体内的毒性,扩散了!”
“什么?”宋院正脸上带着浓浓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