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本是早就该死了;只可惜身上的毒药被秦岚捉住的时候御林军搜走了,现在这整个房间之内都没有丁点儿能给让她自我了解的东西;就连头上尖利的簪子都是被人拔走了的。更何况,就算楚皇最后妥协了将她放了出去,就算回到了夏凉,皇兄又怎么会放过她;左右都不过是个死,那她为什么不让顾子齐给自己陪葬,还能让顾瑾汐也尝尝那种痛苦,那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离开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茜月公主眉头紧皱,“只要你交出催命的解药,顾瑾汐已经答应了可以既往不咎。”
“别当本公主是三岁的小孩儿!”茜月公主话音未落,惜柔公主就接过话头,语气铿锵掷地有声,她嘴角斜勾紧紧地盯着茜月公主的脸,“既往不咎?哼,顾瑾汐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本公主比你要明白;现在是因为那顾子齐身中催命,她不得不低头,可本公主敢保证,只要本公主交出解药,到时候本公主依然逃不过一死!”
想到楚凌阳的话,茜月公主眉头微微蹙起;自己这个皇姑姑,不仅仅是在顾瑾汐眼中,甚至是她,楚凌阳,父王的眼中都已经跟死人划上了等号。她必须死,但怎么死却是不同的。任由楚皇定了她的罪,往后谁还敢相信他们夏凉,谁还敢跟他们夏凉结盟。孤掌难鸣,就算夏凉现在瞧着国力昌盛凌驾众国之上,但正所谓蚂蚁多了还能咬死象,一旦其他几国联盟,夏凉将毫无还手之力,这样的局面,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能死在楚皇手中。
“行了不用想着怎么来骗本公主了,茜月,本公主这辈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本公主?”惜柔公主低下头轻哼一声,“本公主已经不指望能活着走出西楚,有顾子齐给本公主陪葬,值了!”
”
茜月公主闻言,深凝着惜柔公主,“夏惜柔,你能不能不这么自私只想到你自己,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事小,我们夏凉怎么办?我们夏凉颜面何存?”
“与本公主何干?”惜柔公主眸中带着十足的凉意,凝着茜月公主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那模样云淡风轻,好似夏凉国如今的处境,茜月公主如今的尴尬根本不是因为她,就好像所有的事情根本与她没有任何干系一般。
“你……”茜月公主被气得面色苍白,到最后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起身瞪着惜柔公主,扫视四周真的算得上是不错的牢间,“你别忘了,你的这些都是谁给你的,做人不能忘本!本公主言尽于此!”
眼瞧着茜月公主已经暴走,可惜柔公主却好似没有任何触动般。
闭上眼深吸口气,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茜月公主硬生生地将所有的怒气全都压抑了下来,转头看向惜柔公主,“关于催命的解药,希望皇姑姑你认真地考虑考虑,三日后本公主会再来!”
说吧,抬脚走出牢间不想再跟惜柔公主说话,她害怕自己忍不住将惜柔公主给捏死。他们夏氏皇族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甚至没有担当的女儿。
只是不管是夏惜柔还是夏茜月都没有想到,她们的对话都已经被旁人听了去,甚至连一丝一毫都没有错过,如果知道了,怕又会是另一番场景,只可惜了。
安德瞧着自家主子爷那一变再变的面色,低着头在沉星的推搡下小心翼翼地上前道,“爷……”
“嗯?”秦睿眉梢浅扬,面无表情地看着安德。
“没,没什么。”安德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陪着笑。
秦睿转头视线在安德和沉星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嘴角微微勾着,“行了时辰不早了,本王就先离开了,记得本王的话,如果做不到,哼!”
“恭送王爷!”安德闻言赶紧点头哈腰,倒不是他谄媚,实在是对自家的主子爷打心眼儿里感到畏惧。
从天牢出来,雨仍旧淅淅沥沥。
茜月公主却好似已经感觉不到了般,任由雨点打落在自己的脸上,果然她还是不该因为一时私心就被惜柔公主说动,不然如今也不会落得这样的被动。催命的解药,催命的解药到底是什么。
“公主,您早前儿就淋雨受了凉,可不能再淋雨了。”秋若撑着伞快步上前给茜月公主挡着雨,面上带着浓浓的担忧。
身后一众夏凉国的侍卫宫女都只能淋着雨跟在身后,马车就跟在茜月公主和秋若的身后;自家公主都淋着雨,他们可不敢回马车上去避雨。
茜月公主沉沉地叹了口气,眉宇微微颦蹙着转头看向秋若,“你说皇姑姑手上的催命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催命真的是父王交给皇姑姑的吗?不然以皇姑姑的身份是怎么都接触不到夏氏皇族最核心的秘密的。可是父王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皇姑姑的行动也是父王授意并默许了的?念头刚浮上心头,茜月公主就狠狠地摇了摇头,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摇出脑海。如果真的是父王默许,那现在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形了。
“公主身子要紧,您还是先回马车吧。”秋若将伞给茜月公主挡着,自己整个身子都暴露在雨幕之下,身子早已经湿透了,微风吹过时,那样的凉,让她都有些受不住。
茜月公主沉沉地叹了口气,“行了,回驿站吧。”
“……”秋若闻言,这才算是大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