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阿容抢了云寐的婚事入宫,他以为阿容是厌恶云寐,所以宁愿冒着风险嫁进宫也不能让云寐沾半点好处。他当初纵然阿容入宫,从未想过后果会如何。
如今,苦果一点点浮出水面。
阿容开始害怕了。
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可以让自己弟弟终日处在恐惧焦灼中?
要想让一个男子无法正常触碰女子,有很多种法子,让他不举,便是其中之一。
云成下定决心,他拍了拍云容的手背,柔声安抚:“别害怕,兄长会想出法子帮你的,但你不要着急,以前怎么,现在就还是怎样,一切都需从长计议。”
云容咧开白牙笑:“我就知道兄长最有本事了。”
云成无奈地摸摸他的鬓角。
一连好些天,云容以皇后之名,主动邀请皇帝到皇后殿坐坐。皇帝已经一整个月都没有踏进皇后殿,按往常惯例,皇帝每月初一十五需得与皇后一起共寝。从前他用皇后做挡箭牌,几乎每日都与皇后一起合寝,所以压根不曾察觉什么初一十五。
皇帝原本只是想去皇后殿用个晚膳,也就算是对皇后的补偿了。哪想到每次一迈进去,吃完饭,便觉得困乏,只想好好睡一觉。
皇后也比从前温柔可人,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等皇帝回过神,他已经连续在皇后殿宿了十余天。
云容取得胜利的第一小步,走在路上,趾高气昂。皇帝要封云寐为淑妃的事,被他随便找个理由掀了过去,他现在就等着看云寐如何着急。
只要她急,说不定就会来求他。
云容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走从御花园前的鹅卵小路走进去,花丛团团刚入眼,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
李嫔瞄一眼跟前的娇人儿,艳若秋华灿若春花,根本瞧不出是那日满脸红疹的云昭仪。
她惊艳之余,心中生出强烈的嫉妒与愤恨。她入宫以来,皇帝从未去瞧过她,她自持清高,从不向太后开口央求,如今太后快要离宫,皇帝还是没有召幸她,她心里越是着急,就越是痛恨皇帝身边得宠的人。
云昭仪便是其中之一。
皇后她无法应对,但是区区一个小昭仪,她还是有能力对付的。
云寐今日是出来晒太阳的,顺便采采花回去和宫女一起做胭脂,不想会遇到李嫔。云寐盈盈一弯腰,问安之后便要离去。
李嫔有意刁难:“云昭仪,我也想摘些花回去做花茶,就由你替我提篮伺候吧。”
跟在云寐身后的紫砚当即开口:“李嫔娘娘,昭仪身体不适,还是由奴婢伺候你吧。”
“我有问你话吗?擅自做主,该打!”李嫔立马吩咐人拿住紫砚,作势就要让人掌她嘴。
云寐抬眸一记眼刀:“李嫔姐姐,你要罚我的宫人,可有皇后的懿旨?”
李嫔冷笑道:“云昭仪,你不要拿皇后来压我,你只是受过几天圣宠而已,你是昭仪,我是嫔,别说我要罚你宫里的宫女,就算我现在要罚你,也不是不可以。”
宫中形势瞬息万变。
今天是这个受宠,明天是那个受宠,云昭仪过去得宠,但是她也知道,皇上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踏进朝华殿了。
李嫔自恃有太后撑腰,整个皇宫,除了皇后与皇帝,她通通不放在眼里,拿起花篮就丢给云寐,“妹妹,好好跟在姐姐身后伺候着,你伺候好了,我就不罚你的宫女。”
云寐直接将花篮扔回去,拉起紫砚就往外走:“姐姐要罚,就来我的朝华殿,我赶着回去午憩,没有功夫与姐姐在这里周旋。”
李嫔身边只带了两个宫女,宫女胆子小,任凭李嫔发脾气,也不敢挡住云寐的去路。
李嫔骂骂咧咧,索性自己动手,一把拽住云寐,“你跟我去见太后,我要让姑母评评理,身在嫔位,却无法训诫一个小小的昭仪,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话音刚落,花丛阴影中走出个人,嗓音略微沙哑低沉,气势如云:“许是本宫孤陋寡闻,这后宫,何时轮到李嫔妹妹替本宫训诫宫妃了。”
李嫔见是皇后,联想起上次的一巴掌,浑身颤了颤,当即低下头问安请好,“皇后娘娘。”
云容看都没看她,直接望向云寐。
云寐低垂眉眼:“皇后娘娘。”
她倦怠得很,他一算时辰,便想起来了,她有午憩的习惯,必须在特定的时辰小睡一会。
李嫔上前就欲告状,话还没出口,便听得云容吩咐宫女:“送云昭仪回宫。”
云寐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李嫔察觉到哪里不对,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来,准备找个理由离去,却被云容喊住。
不等她反应过来,脸颊两边已经高高肿起。
她再次挨了云容的两记耳光。
云容恶狠狠地凑在她耳边:“本宫的妹妹,你也敢欺负?”
李嫔颤着嘴唇:“臣妾知错。”
云容挥挥手,李嫔逃一般跑开。
云容召来身边的宫女问:“这些日子,还有谁像李嫔这样,对朝华殿捧高踩低?”
宫女答道:“倒没有谁,只是自从皇帝陛下重新留宿皇后殿后,后宫流言蜚语不断,都说云昭仪就要失宠了。”
云容点点头,心中酸酸涩涩,胜利的兴奋劲猛地被浇灭。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三个女人一台戏,后宫这么多女人,注定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