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张虎斌吆喝一声,起身把一桶开水泼了出去,人人跟上。
他时机把握的不错,冲过来的敌人刚刚踏上被填平的壕沟,开水直接泼下!
凄厉的惨叫声登时响起,有人头脸立刻通红一片半熟了,在那里发狂的捂着挣扎,而且天气还不算暖和,大家穿得厚实,开水渗到衣服里去,一时间还脱不下,当真是痛苦万分。
前面人倒下,后面一时刹不住,就那么前仆后继的上来,开水早就预备周全,木桶木盆直接倾倒下去,惨叫连声,热气生疼,几十个人被烫伤烫死之后,大队脚步总算刹住了。
寨墙上响起一阵欢呼声,从开始填壕沟的时候大家就压着,到现在总算出了口气。
“都趴下,都趴下!”张虎斌又是吆喝说道。
听着寨子里的欢呼,看着惨叫抽搐的同伴,外面那些草莽响马气得七窍生烟,有人大声吆喝着说道:“让射箭的压住墙头,咱们冲进去!”
后面近百名弓手这才慢悠悠的靠近过来,排列成队,算定了距离之后一起张弓搭箭。
这么多弓手齐射,寨墙上众人脸色都变了,张虎斌吆喝着让箭射方向的人躲避,搭盖窝棚时候的草把都被利用了起来,弄成遮挡箭雨的草盾。
寨子内还没有散开,外面破空呼啸声音已经响起,箭雨泼洒而下,寨墙上的人都有木排和遮挡,角度位置又是合适,只有两三个人受伤,但寨子里面来不及闪躲的人就倒霉了。
那草把和竹竿扎成的草排盾防护毕竟有限,角度不对,直接就被箭支贯穿,连带后面的人也是被射中,好在提前已经散开了不少,即便这样,凄厉的惨叫声也是处处响起。
徐州武人们已经有些慌了,不少人紧张回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寨子里的流民倒不那么混乱,有人将伤者抬走,停在寨子里的大车下都藏满了人。
张虎斌转头看看,又是专心看向外面,他心里满是对赵进的敬佩,事事要有预案,在来这边之前,流民已经演练了好多次,就在云山寺的庄子里平地搭建个木寨子,模仿遭遇贼人攻击怎么对付,虽说流民们依旧惊慌,可他们知道怎么做,这样就不会乱上加乱。
听到寨子里的惨叫和纷乱,被滚水痛击,士气大跌的响马盗匪们立刻跟着兴奋起来。
弓手们又是张弓搭箭,他们不少人是军中练出来的,箭射的很远,第一箭射出,大家纷纷重新准备射出第二箭,吆喝一声,箭雨又是抛射而出。
寨墙上众人这次都已经有了足够的遮蔽,只把身子紧贴寨墙,头都不敢抬,张虎斌身边的人更是说道:“张头领,这么下去咱们不用打就垮了!”
“屁话,要是光射箭倒更好了,咱们躲藏的周全些,还有多余的箭支用!”张虎斌直接骂了回去。
寨子里面窝棚是有说法的,挖的时候就有考虑,躲进去不用担心外面箭射,真要这么没完没了的防箭,还能给寨子里面本就不多的箭支储备加以补充。
但张虎斌也知道这是痴心妄想,到最后肯定是要真刀真枪的交兵,不过在这之前,起码还要射出三轮箭来。
不光张虎斌这么想,外面弓手也这么想,第二轮箭雨射出,又是张弓搭箭,这次还没等发射,从本队那边有人跑过来,在马上直接吆喝说道:“已经压住了寨墙,让弟兄们冲吧,把里面杀伤太多,岂不是没钱赚又没了乐子!”
听到这话,弓手们都是松弦下箭,刚才弓箭漫射压制,让受挫的那伙强人盗匪心气又是高起,本队出来喊话那人声音不小,前面也听得清楚,不知道谁吆喝了一声:“打进去,大伙把身上的气全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