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的王在晋却只能是有些忧愁的摇头道:“掩护掘壕的人乃至发起这论惊天动地般的弹石攻击就消耗了大部分备用的火药和弹丸了。这些是整个春天的大部分准备。再要展开一次刚才那样的进攻,恐怕最快也要到两个月以后了。”
持续几个月的攻城战在这时代已经不算短了,可也不算怎样漫长,奥巴对此不以为意,宣大等地出身的尤世兄弟却开始打了退堂鼓。当这轮猛烈的对青州城头的进攻失败之后尤世威就告戒手下的几个参将随时做和西面山后的警戒并随时准备让官兵们上马撤退。不能将青州城一股而下,就意味着随时可能面对扬州方向的新军主力部队自水路的增援。
自从新军主力南下江南有了充足的财力也有了相对充裕的富余人力人才之后,队伍就已经不是再像过去那样在一片漆黑中作战。敌军开始在青州城西三里外扎营的时候负责联络的潜伏中的战士就已经将消息南递了。进攻青州的敌军因为前两次的教训也没有分兵对十几里的青州城展开多面围攻。依靠暗夜,青州城同江南之地的通信联络也就没有大致中断。
如同京师一样,青州并不缺少能够维持到秋季的存粮,甚至因为城池更小对人口的整理规划也更早的缘故维持到明年春也问题不大。不过在给南方的信上,王瑞并没有隐瞒战场上的压力。同以前的估计大不一样,经过了多次大败的敌人在攻城战术上也彻底抛弃了冷兵器时代的那些传统方法,效仿同时代欧洲的壕沟掘进技术外加从新军主力部队中学来的诸如抛石垒,清式长弓重箭集群掩护等不少突击战术。短短的一天激烈交锋就曾经让队伍遭受两千伤亡的代价。
虽然敌人似乎消耗了所携带的大部分火药和弹矢,不过敌人会在什么时候再次能够供应上充足的弹药是王瑞承认难以预料的。
此时位于南方的新军主力部队,除了张海及刘洪涛所率领的近卫部队及第二旅主力,还有石垒王新盟所率领的南下队伍外。其余四个步兵旅以王永的第七旅驻守南京,高海量的第八旅驻守苏州。这两个旅在几个月后的决战期间即便得到了持续发挥的兵工所提供的足够精良军备也未必有机会参加战略决战,因为张海并不愿意把全部的主力部队用于时间不确定的远征而让后方完全空虚的。京师的守战虽然证明以少量主力部队为军官的辅助部队也未必不能执行防御任务,但非主力部队在政治上的可靠性毕竟是难以确保的。张海不愿意在队伍决战甚至远征的时候再让张林杨秋霞乃至柳香等家人面临危险。
在江北的扬州与六合一带的前线,驻扎的是马冲昊的第五旅群以及杨波的第六旅群。第六旅群的武备还没有完全完成换装,因此负责更为坚固也有城池依托运河可以迅速驰援的扬州一带。而马冲昊的第五旅群做为已经完成整备的崭新队伍则被部署到了南京对岸随时准备协同水师展开机动作战。
新朝三年六月下旬的时候,接见完南下作战的王新盟及石垒等人后的张海已经率领归师第一第二旅船队回到了南京。面对后金与辽东联军,江淮一带不但核心地域的防御不再是问题,足够的机动进攻力量也具备了。
六合一带的第五旅旅长马冲昊早已得到了敌人在夏季对青州展开进攻的消息,张海率领队伍回师南京之后就迅速差人询问是不是要通过水路或海路对青州展开大规模的增援。南方与江西几场水战和海战的大胜使新朝政权获得了足够进行几万人规模近海运输的大船,再也不需要像以往那样顾虑首波投送力量不足的事了。
没有了去年时的排场,回到南京宫城后的张海仅仅见短暂父母与柳香几面就又投入到皇城南部和西部的训练场和工坊检查着战略决战之前最后的准备。
“如今队伍拥有了足够的船只的情况下,先以近卫旅,二旅,五旅,六旅四个机动作战旅的主力展开北上作战,我觉得驻扎在真定一带的敌军主力是不敢与我们展开大规模决战的。”讨论军事问题的时候刘洪涛并没有太多牵挂和顾虑。如果说以往的时候因为怀疑队伍面对强敌时的近战能力导致对建州主力这伙并不熟悉的敌人的时候还有一丝莫名的敬畏,而在江西水战队伍表现出了充足的近战勇气之后,刘洪涛则认为如今的队伍完全有把握以四个旅群,而不是六个旅群就能抵御住敌人的威胁获得胜势。
经过多次临战锻炼后的张海,却渐渐减轻了以往那种临战时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性格。做为君主而不是单纯的将领,张海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这使得张海并没有动摇以前作战计划的决心:“如今队伍的主要任务还是临战训练以及修补那些在过去的作战中寿命有些过度损耗的枪炮吧,工匠们在夏天里的劳动很辛苦,但即便如此按照进度表也仅仅是刚刚满足出发前全副武装起出战六个旅的所需。这还是多亏了南下的部队在广东福建等地的收获。”张海最终还是把北上的作战的日期确定为八月。不论从战备的角度还是从实战利弊的角度,在秋季进行主动牵着敌人鼻子走的决战都是更好的选择。至于青州城,意义虽然不小。但对于如今的队伍来说并不是致关重要的必救之地,是能够承担一定的风险直到队伍在北方展开大规模行动的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