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打湿裙子,安意如叫的嗓子都哑了。
她的身子不停的发抖,撕扯着声音大喊,“阅铭,箱子没扔——”
你赢了,何阅铭。
不远处,何阅铭从水里出来,浑身湿透,那张脸被水泡的毫无一点血色。
安意如哭着喊,“你疯了是不是?”
水刷过脸颊,何阅铭的嘴唇苍白,“在哪?”
安意如缓缓站了起来,将腰背挺直,“何阅铭,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爱这个男人,爱到不忍心。
把那个箱子留下来时,安意如还幻想,又有了一个筹码,逼这个男人跟她在一起。
可就在刚才,她忽然觉得累了。
然而,何阅铭并无一丝情绪波动,无悲无喜,仿佛置身事外。
安意如苦笑。
走了几步,安意如没回头,“阅铭,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片刻?”
背后传来声音,“没有。”
安意如笑了笑,她回到小木屋,将手里的纸箱子砸到沙滩上,何阅铭,从今往后,你是好是坏,都与我无关。
她用这些年的时间学会了一件事,争取了不一定就能得到。
相信何阅铭也学会了。
纸箱子因为重力敞开,里面的东西全掉了出来,其他东西还好,而那些剪碎的照片迎风飘散。
何阅铭怎么拼命捡也捡不完,眼睁睁看着那些碎照片被卷入大概,飘向远方,再也看不见。
他啊的大叫,悲愤交加。
何阅铭呆坐在沙滩上,如同被抽去了全身力气。
还是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何阅铭发现面前多了一双鞋。
何阅铭抬头,十七八岁的女孩,逆风站着,她好像是个哑巴,正在不停比划着,眼神清澈如水,天真单纯。
那一刻,何阅铭看到了当年的周子知。
第二天,一则新闻登上娱乐头条,是一张何阅铭跟那个陌生女孩在沙滩的一幕。
狗仔没有发现安意如的行迹,只抓到了何阅铭,神情悲伤,让人引发各种猜想。
何阅铭早就习惯了,那个好心的哑巴女孩受到牵连,华裔身份曝光。
娱乐圈就是这样,只要是名气大的明星,一有风吹草动,那就必定会成为热搜。
周子知正在新工作现场,周围的人偶尔朝她打量几眼,并不窃窃私语,她的感情一直是摊开的,婚事将近,与绯闻隔绝,别人想把何阅铭硬塞进来,制造谣言都没地方。
站在闪光灯下,周子知穿着一身西装,长发利落的扎起,单手抄在口袋,造型干练英气,她暑假接拍的一部戏是律政类,饰演律师,跟导演组安排的是蜜月回来进组,不会太赶。
拍完一组照片,周子知坐在椅子上补妆。
要给郁泽的信她还没写,在开头那里纠结了很久,而且她用惯了手机打字,现在提笔忘字,还要备着手机,记不起来怎么写的得输入拼音搜搜,有时候忘了搜,那就无法直视。
时代在进步,她反而退步了。
简余走过来,弯腰和周子知耳语,“子知姐,那个陈嘉来了。”
周子知没听清,“嗯?”
“陈嘉。”简余眼神示意,“那边。”
周子知看过去,她挺久没见到陈嘉了,没什么变化,身上的优越感胜过青春朝气。
那边的陈嘉在和她的老师聊天,她来之前知道周子知在摄影棚,思想斗争持续了好一会儿,她鼓起勇气进来了。
因为那次伤了周子知,陈嘉一直没敢去郁家,她怕听到郁泽的冷言冷语,那会很丢脸。
碍于面子,凡是有周子知出现的时候,陈嘉就避开。
陈嘉心不在焉的回应,她知道周子知和表哥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家里也收到了请帖,爸妈看出表哥对他们家很冷淡,要她多走动走动。
她现在去想当初,觉得自己是吃错药了,管太宽。
明明可以有个跟周子知和睦相处的机会。
“嘉嘉,老师跟你说话呢。”
陈嘉尴尬的说,“老师,不好意思。”
她顿了顿,红着脸说,“老师,你前些天跟我提的那个助手角色,还空着吗?”
女老师奇怪的看她,“你之前不是说不想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