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进,可是还没有接战,虎啸营铁骑便陆陆续续地有人栽倒,转眼间便被滚滚铁蹄践踏而死。难道是敌人放箭了吗?不是。仔细看虎啸营骑兵的面容,你能看到他们脸上极度疲惫的神情,强行军近六百里,一日一夜都没能休息,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两股洪流转眼间撞在一起,顿时人仰马翻,双方都有不少骑士被撞落下马,在数万只铁骑下再也没爬起来。
双方骑兵搅在一起混战起来,片刻后,丁原军惊讶地发现,素以骁勇闻名于世的征北军虎啸营铁骑似乎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丁原军竟然能在混战中稍稍处于上风。
虎啸营铁骑虽然气势不减,但在搏杀中却似乎力有不逮,一个一个铁骑兵跌落下马,阵亡的铁骑兵的眼中还保留着浓浓的不甘之色。
在整个战场上,唯一能压制住对方的只有典韦。典韦那一对铁戟舞动如风车,劈挂如闪电,凡是近身的敌骑,不管是兵是将,都没有人能撑过一招。典韦大喝连连,疯狂地在人丛中屠杀,丁原军的将士被杀得胆寒,到最后都没人敢接近典韦了,典韦所过之处,丁原军纷纷慌忙走避。
但典韦毕竟只有一个人,他的骁勇并不能改变整个战场的态势。
看着越来越不利的战况,陈楚不禁眉头紧皱,他明白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是以逸待劳,而己方则是疲惫之师,虽然虎啸营乃天下精锐,但在此种情况之下也难以击破对方。
这时,一个丁原军骑兵突然冲过来一刀斩在陈楚的右肩上,只听‘咔’的一声,陈楚只感到被一股大力向一旁猛地一推,他差点掉落下马。好在陈楚身着的是上好镔铁所铸的整体铠甲,那个丁原军骑兵的一刀并没能给陈楚造成实际伤害。
一旁的典韦见状吓了一大跳,连忙挥舞着一双铁戟朝陈楚靠了过来。
看到这个凶恶的巨汉杀了过来,原本围住陈楚的丁原军骑兵们纷纷走避,不敢同这个可怕的杀人机器照面。
“主公,你没事吧?”典韦来到陈楚身旁焦急地问道。
陈楚摇了摇头,随即一脸急迫地对典韦道:“快!唱我们征北军的军歌!”
典韦不禁愣了一下,但并没有犹豫,立刻就扯起他那可怕的嗓音吼了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四方来贺,………”
典韦扯着嗓子吼着,心情也随之越来越激动,一对铁戟舞得越来越急,直杀得丁原军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正在苦战的虎啸营将士听到这歌声不禁士气一振,随即大家都情不自禁地跟着唱了起来,人人只感到胸口有一团烈火燃起,越来越旺。
杀!!虽然身体已极度疲惫,但虎啸营将士的战意却更旺了。
半空中回荡着征北军的军歌,虎啸营铁骑开始舍生忘死地反扑。虽然极度的疲惫极大地影响了战斗力,但他们不惜与敌同归于尽。
立马在后方观战的丁原本来看到己方已经占据了优势,心中不禁惊喜交加,却不想还没高兴多久,战场的形势又发生了突变。
只见对方唱着音调古怪的歌曲,气势随之大变,并且表现的更加悍不畏死了,好几次,丁原都看到,对方的士卒即便身遭数创肚破肠流了,也仍然拼杀不休。那音律古怪的歌曲简单易懂,丁原很容易便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心头不禁升起一丝莫名的感触,又有一丝恐惧。
在虎啸营铁骑舍命反击之下,丁原军渐渐抵挡不住了。面对那舍生忘死一往无前的气势,所有丁原军将士都心惊不已。
终于一个丁原军士兵再也忍受不了对方施加的压力,调转马头仓皇而逃了,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最后演变成了大溃败。
看到自己的军队被击溃,丁原的脑中是一片空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溃逃的人流裹挟着,漫无目的地向东逃去。
虎啸营铁骑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对方,数千虎啸营铁骑紧紧地咬住丁原军,一路追杀下去。
在逃跑的途中,丁原不禁想起刚才两军厮杀的场景。他自问自己的并州骑兵已经非常不弱了,即便与乌丸鲜卑交锋,也能打个平分秋色,但这征北军铁骑的战斗力实在是太惊人了,以疲惫之师竟能在初战不利的情况之下硬生生地扭转乾坤,将自己的并州铁骑击溃!现在想来,丁原仍然心悸不已。还有那首调子有些古怪的歌曲,想起那首歌,丁原的心中不禁升起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