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颓当拜道:“一切唯陛下之命是从……”
然后,他就又笑着问道:“不知道陛下听说过了没有?”
“什么?”刘彻看着韩颓当,感觉,这个家伙的笑容有些怪异,于是问道:“将军有话,但请直说!”
“曲周候俪寄欲娶粟长君,此事,陛下可有听闻过?”韩颓当禀报着。
刘彻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韩颓当说的是谁。
粟长君,不就是他那个死去的老妈粟姬的姐姐吗?
今年好像差不多四十岁了吧?
刘彻回过头,对身后的王道问道:“可有此事?”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不过,以奴婢所知,此事,乃是两位国舅在宴请曲周候时的酒后戏言,尚未有正式的说法,因此,奴婢就没禀报陛下……”王道恭身答道。
像这种类似黄段子或者起哄的酒后之语。
汉室的贵族们年年说天天说,真个落到实际的是很少很少。
所以,王道也就是将之当成个笑话来听了。
但刘彻听完以后,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
曲周候俪寄,那可是出了名的除了打仗,其他事情样样脑残的货色啊。
尤其是政治上,他向来以幼稚闻名。
别人可能是酒后戏言,但俪寄和刘彻的那些舅舅们可就未必了!
对俪寄来说,娶一个皇帝的姑姑,似乎是个很美妙的事情。
对粟家来说,与列侯结亲也能显示他们的逼格。
只是,他们都没考虑刘彻这个皇帝会怎么想!
比起这个事情来,曲周候俪寄更玩火的事情都干过!
前世,这货居然就提出来了要娶王娡的老妈……
真是想不通他的脑子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他也不想想,他要娶了王娡的老妈,那他成了什么了?国丈爷?呵呵,皇帝会许可吗?
今生,虽然俪寄没干出前世那样疯狂的事情。
但,这事情真要成了。
那刘彻就坐蜡了!
以后见了俪寄,该喊什么呢?
还有,这事情真成了,就会牵扯出另外一个事情:刘彻的生母粟姬的历史定位问题。
粟姬要不要追封皇后?要不要迁入阳陵与先帝合葬?
若是几十年后,薄太后都已经不在了,这个问题还好解决。
但现在,东宫的薄太后还在,这个问题一不小心,就要引爆党争,还会引申出许多其他的麻烦。
譬如粟家的外戚,要不要封侯?
刘彻现在连面都不见粟家的人,很明显就是要拖着这个事情。
俪寄这个时候跑出来捣乱,刘彻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了。
想了想,刘彻觉得,既然韩颓当都郑重的将这个事情告诉他,那么,很有可能,这是俪寄的试探。
谁不知道,俪寄跟韩颓当关系很好呢?
恐怕,假如他现在沉默或者不置可否的话,俪寄回头就会去提亲了。
刘彻于是板着脸,对王道吩咐:“去,告诉曲周候,军人,就该有个军人的样子,别有事没事,就跟外戚来往!”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