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李景若笑而不语。

高展明起身道:“我去看看今天晚上吃什么。”

李景若道:“去吧。”

高展明一走,李景若又翻开兵书,若有所思道:“反客为主已经用了。上屋抽梯?暗度陈仓?欲擒故纵?哪一招比较好呢?”

高展明因怕了乡民的热情,在家躲了两天不敢出门。两天之后的清晨,李景若找到他,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出去置办点年货吧。”

高展明连连摆手道:“我可不敢去,一出去就让人给堵了,逃都逃不掉。”

李景若道:“那岂不是正好?”

高展明奇道:“正好什么?”

李景若道:“我只说置办年货,有说要花银子买吗?”

高展明失笑:“你不至于这般小器吧?”

李景若笑道:“我小器?我这叫物尽其用。掷果盈车的典故听说过吗?我换身体面衣服出去,你在后面推辆车替我接着就是。若你能收些瓜果,也是被我的风采所荫庇的。”

高展明拱手:“都督大人果然妙计,在下佩服。”

两人正说笑,引鹤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爷,不好了,不好了!”

高展明奇道:“慌慌张张做什么?走水了?”

引鹤连连摇头:“府外、府外全是人!府邸被包围了!”

高展明蓦地站起来向外走:“怎么回事?”

引鹤和李景若跟着他往外走。引鹤道:“奴才也不知道,外面跪满了人!”

高展明一惊:“跪?出了什么大案子?”难道是出了冤案,老百姓跪求官恩?

引鹤连连摇头。

高展明带着人走到府门口,只见几个侍卫牢牢地把大门堵着,外面闹哄哄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高展明道:“把门打开。”

侍卫们将大门让开,引鹤说的不错,外面果然黑压压地跪了一片百姓。

一见高展明出来,众人大叫道:“高青天!”“高菩萨!”甚至还有夹杂着“高观音”和“高仙人”这些个荒谬的称呼。高展明哭笑不得:“怎么回事?”

李景若从背后杵了杵他,指了指人群中一个白面大汉。高展明还没来得及定睛细看,就被涌上来的人群给围住了。

老百姓们把手里的东西纷纷往高展明手里塞,有鸡鸭鱼肉有布匹衣服还有成套的马吊牌。

“高大人,多亏了你,不然我们今年可就撑不下去了!”

“高大人,要不是你,我家宝儿的命就没了!”

“高大人……”

“高大人……”

还有那胆大的妇人扑上来抱住高展明用力亲了一口。

李景若置身事外看着,正打算打趣高展明,突然一个老妪扑上来狠狠抱住李景若:“李大人!多亏你救了我家当家的,救命之恩永生难忘,民妇愿给大人做牛做马!”

此老妪竟是当初偷鸡官司里偷了鸡的那一个,原本李景若两句话逼出了她的实话,她对李景若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回去之后才知道李景若竟然花钱请了大夫来给她家当家的治病,过了这两个月,她老当家的已经痊愈下地了!

她抱着李景若不撒手,对着李景若狂亲:“李大人,你成家了没有,民妇家里有个小女儿,愿许给大人做妾!”

高展明好容易从人群中脱身,就看见李景若狼狈不堪的模样,顿时哈哈大笑。

李景若艰难地将那老妪从身上扒下来,对一名侍卫点了点人群里的一个人,道:“快,快把刘大人拉进来,关门。”

刘大人?哪个刘大人?!高展明一惊,踮起脚来张望,果然看见人群中跪着一个面熟的。而他之所以没有一眼把人认出来,是因为……

高展明忙高声向众人道:“多谢大家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各位快回去吧,本官还有案子要办,你们堵在这里会影响公务的。”

众人听了这话,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往高展明家的仆从身上塞,有那站得较远的心急了,直接把东西往里丢,还好高展明避得快,险些被撒了一脸白面。

府上的侍卫挤进人群,千辛万苦把被挤得晕头转向的刘汝康扒拉出来,提进府,关上了大门。

外面的喧嚣声终于渐渐轻了,高展明松了口气,看着不停擦脸上沾上的口水的李景若哈哈大笑:“没想到李兄也有今天!瞧瞧,暖床的都送上门来了,李兄真是心想事成啊!”

李景若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一把搂过他,与他面贴面相蹭。高展明猝不及防,力气又不如李景若,竟然一时被他制住了动弹不得,李景若把脸上没擦干净的涎水都蹭到了高展明脸上。

高展明推开李景若,笑不出来了,李景若却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又堆起笑意:“那老妪年纪如此之大,她的小女儿恐怕都够做我姨娘了,我可消受不起,高大人若是看得上,那就让给高大人吧。”

众人都假装没看见刚才的那一幕。瞧那耳鬓厮磨的劲!就算是面首,这光天化日之下,也不能如此嚣张吧!

唯有刘汝康一人瞪着眼,发出了不满的啧啧声:“格老子滴,风化,风化!”以他方才所站的角度看,高展明和李景若已经亲上了。

高展明原先差点把他给忘了,这才总算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太守大人这是……”

刘汝康哼了一声:“老子是好汉,说话算话,说了要跪你赔罪,老子绝不赖你的!”

高展明淡定道:“我知道。”

李景若在一旁甚有默契地补充道:“他是问你为什么打扮成这幅模样。”

那刘汝康本是个黑面大眼五短身材的汉子,今天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脸上居然涂了脂粉,一张大脸敷的白白的,眼睛周围画了一圈黑,还描了唇线,衣服穿的不是官服倒也罢了,居然穿了一身不合身的粗麻长袄子,衣摆长得拖到了地上,看起来说不出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