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郑城月跟着洪大夫看了不少药草,并不太来绣庄。她们三人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偏郑城月根本就是个甩手掌柜。
郑城月笑道:“我这不就来了。”
随后给苦杏介绍了张二姐母女,说明了来意。
苦杏听了,知道这是要选些嫁妆里面的布料,便答应了下来,带了张二舅妈母女去看布料。
郑城月见店里人多,便代替苦杏给顾客结算银子。才过了半刻钟,便听外面有人喧闹,有个妇人抱着几匹布料冲了进来,喊着宁绣店里卖给她的布料上有脏东西。
郑城月抬眼,却见在店里做事的梁明上了前,“大掌柜先歇着。我去看看。”
说罢直接走到了那妇人面前。
那妇人见有人招呼她,喊得更起劲,“你看看,我花了二两银子才买的。这是要给我闺女做嫁衣的,上面却有这么一大块庵汁不说,这拿了这么一块烂布给我。你这店,怎这般不诚信?”
那大红的布料上赫然一块水迹,隐隐还有些霉味。再翻到另外一边,竟然还有一个像是布匹放久了被老鼠啃咬撕扯的痕迹。
梁明皱眉,“这位客人稍安勿躁,我们店里的东西卖出去前都会给让客人检查一遍的。若真是我们的错,便十倍赔付客人。待我检查一番。”
那妇人冷笑:“还要检查,这布料就是从你这儿买的。这么一块烂布,摆在你面前,你有什么可不认的。”
梁明让人将售卖记录翻了出来,又将那妇人的布料比看了一番。这妇人确实从宁绣店里买了布。
“我说的不假吧。你们真是赚的黑心钱啊,这可是我闺女的嫁衣啊,我花了这么多银子,你们就这么坑蒙我这妇道人家。”那妇人大声喊道。
店里的顾客被她这么一闹,都放下了手中布匹或是刺绣,纷纷看向梁明。
梁明将手中记录的账册放了下来,道:“客人从我们这儿确实买过布匹,只是现在这布料上的花样却有些不同。客人买的这布,西州城很多家都有。这也是常见的。但同样的布料,各家却不相同。我们卖给你的布........”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拿的这不是你家出的。”那妇人突然哭道,“天啦,这布花了我二两银子,我们穷苦人家,我哪有银子再去买别的布来?你这黑心的,自己卖了假东西不说,还反咬一口。你们大伙儿说说........”
那妇人穿着也并不大好,围观之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这事动静很大,招的店门外也有人围观,而苦杏也被惊得从屋里出了来。
“城月,这又是何事?”苦杏出声问道。
还没等郑城月说话,那妇人见到苦杏出来,便指着苦杏大声道:“这布,你说是不是你卖给我的?”
苦杏看了看那布,这店里是有类似的。疑神去看那花纹,却有些不同,转眼看了看梁明。
梁明微微点了点头。
苦杏心中顿时明白,这又是一个来闹事的。方要说话,郑城月却拉了拉她手。
苦杏停住。
郑城月微微扫了一眼,到了那妇人面前。伸手要将那布匹打开。
那妇人赶紧一把扯了过来,骂道:“你这姑娘,你要做什么?”
“这是我家大掌柜。”梁明道。
那妇人这才放了手,冷笑:“我看你家这大掌柜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比你家那二掌柜更小,能懂什么。我看只懂得养花弹琴吧。”
郑城月也不理她。只专心看了看那布上的水迹,伸手摸了一摸,竟然还有微微湿润触感,郑城月闻了温,微微一股尿骚味。
那妇人见她动作,又大声叫道:“你这奇奇怪怪的,又是做什么?”
郑城月不说话,又去翻看那疑似被老鼠啃咬的地方,撕扯的痕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但是却没有老鼠的齿轮痕迹。再看那撕扯的口,
半响,郑城月放下布料,看了看那妇人,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
那妇人大声道:“我看你小小年纪,竟然这般没有记性。我说你们卖的这布,不但被上面有下雨打湿的痕迹,一股霉味不说,居然还拿被老鼠啃过的布卖给我。”
郑城月转头,对梁明道:“将她给我打出去。”
梁明微微一愣。那妇人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道:“你这店怎这般欺负人。买了烂东西还不让人说,居然还想将人赶出去。这西州,还有没有王法。”
郑城月冷笑:“那我就让知道个明白。你这布料和我这店里花纹不对不说。就拿你说的这老鼠啃咬烂的地方,第一,虽然歪歪扭扭,但却是齐整的样子,上面甚至还无一丝线头。请问你家老鼠撕扯你的布时会没有一丝痕迹,会是一条齐整整的样子?这分明是你用剪刀一把剪开的。第二,你说的痕迹,你是昨日买的货,若是我们卖的布料上是被小娃尿水所染,早就干了,顶多有个印字。但是,你这布匹,你自己来摸摸,看看是不是还是湿润的?”
伸手,将那妇人的手一把按在块湿润的地方。
那妇人一把丢开。
“我说的可对?”郑城月冷声。
众人这才缓缓摇了摇头,看来这妇人是要来讹诈的了。真真是没理。
“还不给我滚出去,还要我让人送去你见官吗?”苦杏骂道。
那妇人赶紧抱着自己的一堆布低头灰溜溜出了去。而外面围观的人这才散去。
“没想到这西州也有如京城一般的事儿。”散去的人群中,云暮笑道。
今日他和张鹤终于得闲,不用在军中看楚之望练兵,便出了来闲逛。
张鹤笑道:“方才那般处理,我倒是第一次看。”
想到那姑娘竟然能去温那尿的味道,云暮就好笑:“但这生意,我还是有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