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等人所选择的茶楼,就在京兆府街口,所有京兆府出来报喜,要走城东和城南一片的,都会走这边,即便不往这边来的,报喜的人一路上都会大胜张扬报喜之人的名讳和名次,因为距离京兆府比较近,在这边也能听到。
纪宁认识了一下楼上的人,才发现这些人算是这届会试中最有可能中进士,甚至是中状元的人。
无论是江南的学子,还是江北的学子,在这家茶楼的二楼上,是没有什么南北地域上的争执的,因为他们的年岁普遍都是三四十岁,有的甚至已经五十多岁参加了六七届的会试,早就成了会试的专业户。
单就以市面上这些人中会试榜首会元的赔率来说,都是市面上非常高的。
正因为他们会试经验丰富,才能找到京兆府这种地方来听会试放榜。
这些人,见到纪宁等人之后,一看是年轻后辈,显得没多少耐心,因为在他们看来纪宁等人就是来“陪太子读书”,事后等着落榜回去,不可能考中进士的,即便能考中,也只是中个三甲进士一辈子没什么大的出路,反而是断了将来重新考进士的机会。
可当介绍到纪宁时,这些人又有些惊讶,五十多岁好似老学究,连说话都是一板一眼的孙茂绝上前道:“你就是纪宁,纪永宁?”
因为跟介绍到唐解等人的待遇不一样,纪宁也有些好奇,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单独提到他,他拱拱手道:“正是!”
“年轻后辈而已,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孙茂绝说话时也很不客气,对纪宁充满了轻视,“但你却有个好师公,让天下人都知道,甚至在你师公被风传要成为会试主考官时,你甚至还成为了会试会元的第一人选,哈哈,真是荒诞可笑!”
或许是这些久考不中的举人,心理上都会带着一些傲慢的想法,诸如:“那些中进士的一定是才学不如我,但或许是撞了狗屎运,或者是写了一些谄媚的文章,或者是朝廷中有强大的后台关系,或者是通过营私舞弊,他们这才考中进士。而我,才华横溢才高八斗,只是因为出身贫寒,才屡次不第。”
这些人对那些年轻考生也是充满敌意的,在他们看来,年轻跟无知是划等号的。
所以他们才会对纪宁有如此不堪的评价。
如果不是纪宁脾气好,肯定已经跟他们辩起来,纪宁拱拱手道:“久违了!”
一句话就当是打过招呼,回到座位上坐下来。
唐解等人而后才回来,他们脸上也带着一些不满。唐解道:“这些人,虽然是声名在外,但看样子可是心高气傲的很,我们还是别理会他们!”
几人都觉得有道理,韩玉笑道:“还是永宁有见识,你们看过来等放榜的,无不是在会试中可说是最富经验的人,我们过来听放榜,还省了自己去看,在速度上也要比在那边人挤人要快,何乐而不为?”
点了茶点,几人便安心等候,别人是在三月天人挤人看放榜,而几人则悠闲自在听放榜。
“永宁,在我们当中,你可算是最有机会中进士的,你可要仔细听着!”宋睿突然说了一句。
韩玉笑道:“这不是还有我们?不管是出到谁,我们都记录下来,最后再去礼部衙门外面的张榜处对比一下,就知道是否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