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和我装蒜了,你自己办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
“你先把话说清楚再发火成吗?”我见他没来由的嚷嚷,也有点发毛了。
“我让你帮郑局扳正了,你倒好,确实把他板正了,但却降了一级他从副局成正处了,这就是你的手段?”
听了这个消息我愣了,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道:“他降级了?这不可能啊?”我道。
“今天上午任命决定才出来的,要不然我寄给你过过目?”
“王哥,你先别着急,这件事里可能有误会,这样吧过两天我再去你那一趟看看是怎么个情况,你先别着急。”
“别过两天了,你赶紧过来吧,郑局长都快疯了。”
这就是宿命,一个人姓郑,却一辈子都是副职,好不容易转正了,还官降一级,真是见过背的,没见过这么背的。
解释了半天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回去后我就找宁陵生把情况反映了,实话说我心里对他有些不痛快,没有把握的事情揽下来有意思吗,赚不了多少钱还弄一身骚。
听了我略带情绪的诉苦,宁陵生倒是很淡定道:“既然出问题了,那就解决问题啊。”
“那我是不是要去黄楼一趟?”
“那当然了,这种事儿必须要现场看过之后才能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宁陵生微微点头道。
“现在那些手段都能和我说了吧?”我追问道。
“当然,到这份上自然就能说了。替郑天柱做的活儿叫改运,改运是极难的一门手段,并不是说操作起来有多难,而是这门活儿没有定式,做成做不成的很大一部分得看事主运气如何,只有运气到了才能一顺百顺,运气不到,那就难说了。”
“哥啊,不是我埋怨,你这话咋不早说呢。”
“早说?一个人连老天爷都不信了,他能信我说的话?想要改命的只有两种人,一是能力极强野心极大的。二是疯子。和这两类人你能与之沟通?”
第47章 出乎意料
“可是看郑天柱的面相,我感觉他不是一个野心特别大的人。”
“秦边,这个世界上有野心的不一定都是能力强的人,很多一辈子碌碌无为之人其实也很有野心,只是这些人没有能力翻腾起大的动静,郑天柱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一辈子看人眼色做人做事,夹了一辈子的尾巴,如果真的认命了就不会托人改命,所以这个人绝对有野心,而改命这件事就像去澳门赌博,你指望赌场的人提前告诉你十赌九输的道理吗?”
“可是……”
“没有可是,从他产生这个想法的第一天起,就注定要承担风险。”
“好吧,我承认被你说服了,这件事里到底有怎样的玄机呢?”
“要改命首先就得知道这个人命里有什么缺什么,这就得从他的生辰八字推算,郑天柱是1950年生人,其实只有四十三周岁,但看起来像六十三岁的,这其中有他心情郁闷的主因,也是他五行命里金旺而缺水,金旺之人住杀伐果断,所以当办事员时他一定会做的非常突出,因为行事干脆勇猛,但事业心重必然忽略外形相貌,而且要在领导面前表现出劳碌风尘样貌,时间长了缺保养所以外形老呛,白发居多。”
“而辛日壬辰时生,是暗金沉水底,也就是说无论你做事能力有多强,野心有多大,都无法放开手脚,因为会受到环境制约,所以郁郁不得志是其一生的基调,而且他的名字也与五行相冲,明明命理缺水,却还取了一个木子边的名。连水都没有木头还能飘起来吗?”
“难怪当时你让他改名字,原来是这个原因。”
“是啊,看人的生辰八字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两个方向,一是与喜神、用神、忌神、仇神、闲神、救神方位对应。这些是为了命理格局分析。二是阴阳五行的生克制化,刑冲克害等一般原理上判断吉凶祸福,郑天柱命里暗金沉水底命犯闲神,五行缺水又起了个木字边的名,这种人不一辈子当副职就得进监狱,相对而言他的命运和他的运势相比其实是很好了,但这人偏偏不知满足,还想要当正职,结果官降一级,这就叫天命不可违。”
“其实我已经做了补救错事,先让他换个名,但他不干,我只能让他去祭水神了,那天的黄历我算了,是上佳吉日,适合出门办事的好日子,按道理说应该能催旺他的命理运势才对,不应该被降职啊。”
说罢宁陵生出神的想了很长时间,才道:“如果实在没有疑点可想了,我估计问题出在那四扇猪肉上。”
“猪肉能出什么问题?”我不解的道。
“当然有可能出问题了,要不然这样吧,你去黄楼市一趟,告诉郑天柱让他查一下禽肉批发市场,我估计能找出问题来。”
我也是没辙,只能硬着头皮去了黄楼市,见到王乃胜他对我的态度可想而知,再也没有“哥们朋友”的客气,扳着一张死人脸,恨不能把我关起来。
我当让能理解这样一个“讲义气的人”所有的反应,于是将宁陵生的顾虑告诉了他,让他彻查一下黄楼市的禽肉批发市场,尤其是我那天购买猪肉的摊点。
凡事就怕领导认真,尤其这次领导还怒了,于是一场大规模的食品安全检查工作迅速展开,结果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黄楼市当地的禽肉市场里别的肉类品种暂且不说,但就说猪肉就充斥着注水、无检疫猪肉、病死猪肉、老母猪肉这些问题猪肉,而且占比达到惊人的百分之百,也就是说每个摊点都销售问题猪肉,无一位猪肉老板幸免。
而我上次购买猪肉的摊点是当地最著名的老母猪肉销售摊点,其每天贩卖的老母猪肉保质保量,如假包换,也算是这行里的“品牌老店”了。
得知这一消息我立刻打电话给宁陵生汇报了情况,他语带讥讽的笑道:“用老母猪肉祭河神郑天柱能活到今天就算是祖坟冒烟了,他还想咋样?”
挂了电话我脑子忽然一阵激灵,顿时变的清明起来,这事儿百分百是宁陵生有意为之,否则如此重要的祭祀活动他怎能让我随便去当地禽肉市场挑选贡品?以宁陵生的聪明才智他能犯这种低级失误?
一瞬间所有疑点在我脑子顿时清晰起来,真想笑啊,笑死我了。
再见到王乃胜我理直气壮的把原因告诉了他,他只能是长叹一口气道:“命里无时莫强求,我算是明白这个道理了。”
“我再叫你一声王哥吧,无论你是不是愿意听,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强求,尤其是权利、地位、财富,这些东西你想要就得拿命去换,一个人能太太平平的配老婆孩子一辈子难道不是幸福吗?”
“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王乃胜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十分诚恳。
临走前他又给了我五千块钱的辛苦费,无论如何让我拿着,但是曾经吃过一次亏,我这次也就多加小心了,回去后第一时间就问宁陵生如何处理这笔钱,他道:“这是你应得的辛苦费,守着吧。”
虽然来回黄楼市耽误了三四天的时间,但是龙王庙的修缮工作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因为首先这庙保持的非常好,不像有些破庙,如果找不到问题还可以粉刷墙壁,修补破处,但是在这座龙王庙“出老千”的可能性都没有。
我也曾经怀疑过风水问题,但王殿臣否定了我的说法,他道:“如果真是风水问题大哥能看不出来?你当他天天绕着庙转是为什么?所以虽然我不懂风水,但可以肯定当地没有风水问题。”
这事儿就定在原地踏步踏了,好在敬友村的村民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没人催我们,反正钱就那些,你耽误一辈子他们也无所谓。
而我们住在敬友村这段时间也下了几次雨,但都是和风细雨,比放屁的动静都小,我们也去白龙河河道专门看过,鱼类资源极其丰富,仅凭这一点就能断定这段河道里是不可能存在大型生物的,最多也就是体型稍大点的鱼。
于是我又想到了一个可能存在的问题,对宁陵生道:“宁哥,会不会就是一种正常的自然现象,只是当地人过度解读了这一现象的命题?”
“目前看有这个可能性。”宁陵生说罢叹了口气道:“看来这段时间走背字儿,运道是要低沉一段时日了。”说完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赶巧了,天又开始下毛毛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