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2)

踏天无痕 更俗 3243 字 6天前

武威军前锋大营在扫平盐川城后,随时就会再度南下,留给他们的逃命已经有限,就算是污蔑,诸多逃将、宗族首领,也决意要联手将南城门冲开,这时候他们也决意将手里的精锐派出,联合其他急于南逃的溃兵,一起往南城门压过去。

第99章 援兵驰至

“陈海这狗贼,怎么如此辣手,哪里像刚踏入辟灵境的样子,是不是消息有误?”

手持雷云幡的黑袍人压制胸臆间的气血浮动,退过去与另两名黑袍人在城北一处角落里汇合,压着声音质问道。

“消息不会有误,此子当初在姚氏被废修为,诸脉皆毁,一切与修行有关的记忆都被抹去,而陈烈这狗贼在他身上必是用尽奇珍,才让他重新踏入辟灵境。用诸多百年难出的珍物奇药重筑灵脉,这厮虽然所开辟的才是四脉灵海,但实力比同境界武修强出一大截,也不令人意外。”另一名黑袍人说道。

“你说不令人意外倒是轻巧,现在祭酒大人不在池山城,谁去将陈海这狗贼拿下来?”手持雷云幡的黑袍人,心痛法宝受损,怨恨说道。

“说这些有什么用,左营兵马不能折损在这里,现在就必须退出池山城,从西岭撤退!”为首的黑袍人沉着地说道。

“鹤翔军诸多逃将与堵在池山城的宗族首领们,都已经决意派精锐嫡系进攻南城门,或许不要半个时辰,就能将南城门拿下来,我们此时为何还要从西岭撤出……”

“陈烈这狗贼所遣骑营已经绕过田家寨,再有一个时辰,就能赶到池山城,就算我们在半个时辰内冲开南城门,也要分散退入西岭,才有可能避免会被围剿,”为首的黑袍人果断说道,“祭酒大人在玉龙山拉出几千人嫡系兵马不容易,不能都折损在鹤川岭以北。鹤翔军也不像是能成大事的样子,经历此败,必定元气大伤,我们师兄弟也都要从鹤翔军退出去!”

……

当南城门承受最大压力时,一支逃兵丢弃一切辎重从北城撤出,很快又往城西的群山峻岭逃去。这一幕自然引起陈海他们的注意,他们同时还注意到,之前驰入池山城的黑袍人,也与这支近千人的兵马一起撤出。

当初在玉龙山黄龙渊,就在流民叛军里看到黑袍人的身影,之后流民叛军投附鹤翔军,这时候再次看到黑袍人与一支溃兵往西岭逃窜,陈海不由怀疑当初玉龙山流民叛乱,以及当初玉龙山出现的禁药逆灵散,与神秘的黑袍人有着莫大的关联,但他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在诸多逃将及南逃宗族首领,都派出精锐嫡系,决定要撕开南城门时,这支整编逃兵突然撤出,自然是极大动摇了他们的信心。

这也让陈海他们再次扛住溃兵的冲击,满身染血退回到城下休整。

暮色四合之时,东翼骑营汇合诸部扈从三千余骑,在张怀玉、厉向海、赵如晦等人的率领,越过象山诸岭,进入池山县境内。

这时候堵在池山城里的溃兵逃卒,已经是恐慌到极致,有人信心崩溃,从北城撤出,往两翼山岭逃去,但也有人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不要命的冲击南城门。

当大股精骑出现在视野里,大部分还被蒙在鼓里的民勇、池山县守兵也彻底崩溃,陈海此时只能率领伤亡逾半的寇奴退回城楼,尽最大努力确保扣押诸武官家小的东翼藏兵洞不受溃兵的冲击。

虽然最终将寇奴兵从城门洞前逼走,但溃兵揭开布幔,看到城门洞里已经被十几辆散架的马车以及大量的断木、砖石堵死,他们只能发出愤怒而绝望的哀嚎。

有人将怒火宣泄到陈海他们的头上,但更多人像是没头的苍蝇四处奔逃。

三千精骑已经像洪流一样掩盖过来,除了极少数有修为底子的人,能越过七八米高的城墙,往南逃窜,绝大部分溃兵以及难民,除了束手就擒,还能有什么选择?

战戟如林、剑飞如雪,一颗颗不愿投降的头颅被砍下,三千精骑疯狂收割抵抗者的性命。

有些宗族首领看到大势已去,不愿意弃下宗族子弟及家小独自南逃,就只能先退到街巷的角落里,神色默然的做好投降的准备。

张怀玉、厉向海、赵如晦他们在雪野山岭奔走一天,马疲人倦,但他们整编出现在池山城北,溃兵的抵抗意志已经崩溃,除了四处逃入两翼的山野之外,更多人直接选择放弃抵抗。

张怀玉、厉向海、赵如晦他们极其顺利就控制住北城,总共砍下上百颗人头就统统都降了,还真不畅快,他们登上北城楼,看到满城黑压压的人群与车马,都吃惊的愣在那里。

他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溃兵、难民被陈海像是用一张大网,都兜在池山城里。

“这小子!这小子!”厉向海兴奋拿拳砸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当初杀出玉龙山,陈海也只是乱军之中救存,表现就算出色一些,也被他低微不堪的修为掩盖了锋芒,当初厉向海为陈海争首功,也是跟别人吵得脸红脖子粗,没想到一年多时间过去,陈海竟然给他们带来这样的惊喜。

厉向海对要不要跟陈烈彻底绑在一起,他心里一直是有所迟疑的,经过玉龙山惨败,他看似官复原职,但厉氏拿出太多的资源摆平负面影响,这时候需要与更强的强者结盟,恢复实力了。

这一刻,厉向海已经打定主意,陈烈随时能踏入道丹境是一个因素,而眼前则是另一个因素,种种迹象表明,陈烈是足够重视这个嫡亲外甥的。

……

零星的反抗都被无情的碾碎、绞杀,对于弃械投降者,张怀玉、厉向海、赵如晦也是收缴兵甲、法宝后尽量安抚。

将溃兵、宗族子弟及私兵、逃难的民众分隔开来处置,池山城仿佛变成一座大囚牢,张怀玉他们人手也有限,还要防备鹤翔军会杀回马枪,不能放松警惕,只能等着主力兵马抵达后接管,才能再做进一步的处置……

张怀玉分派陈昱负责兵甲、法宝及南逃宗族财物的收缴、清点。

溃兵不去说了,除了兵甲、马匹及少量的法宝外,没有什么值得贪婪的,但诸多南逃宗族,可是将数代、十数代积累的财物都带上路的。

照着规矩,除了少许要进献大都护将军表示效忠外,这些都是东翼兵马可以私下分配的战利品;而这些战利品也要比所谓的战功奖励丰厚得多。

陈昱不仅是骑营主将之一,而且还是东翼兵马主帅陈烈的嫡系,此时当然是他拥有战利品的清点权,但张怀玉、厉向海等其他东翼主要将领也都会派人参与。

这也是军中默认的规矩,不能都归入主帅一人的囊中,也不能大家乱哄哄争抢战利品,在敌前变成一团散沙、自乱阵脚。

骑营主力就驻扎在北城楼内外,此时还不能松懈下来,由赵如晦、陈权率五百骑穿过城池,去接管南城楼的防务。

陈青、苏紫菱、葛同等人,跟着赵如晦穿过溃兵降卒跪了一地的池山城,这一战他们胜得太轻松,等赶到南城楼前,看到两边内濠沟里堆积如山的尸体、插地如刺猬的箭矢,以及不其数的残刀断戟,才知道这一战赢得并不轻松。

他们甚至都想不明白,陈海手下就那么点人,怎么就能支撑到最后?

陈海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陈青想不明白、苏紫菱想不明白、葛同也想不明白。

陈海、吴蒙、周钧都只是辟灵境武修,剩下沈坤、赵山等六十余人,就算都有通玄境的修为底子,也不能拦住这么多的溃兵逃卒啊。

看到南城楼下一片狼籍、死尸积地,葛同他们也知道那些南逃宗族,绝不能可能乖乖就擒。

他们不知道,城楼两侧的民勇虽然有半数人都是摆饰,但溃兵逃卒并不清楚,受到两三千民勇及池山县守兵的威慑,溃兵就只能集中进攻城门洞,这就让陈海将有限的精锐兵力都紧紧的集中起来使用。

而后期,家小被扣押为人质的池山县地方武官,胁裹一部分民勇到城下助战,也发挥了关键的作用。

这些民勇看似并没有多少战力,前后总计有十数次被冲溃,最后也丢下三百多具尸体,但这些民勇掩护了寇奴兵的侧翼,也使得陈海在城楼前所安排的战术更灵活多变。

提前降服丁爽,在丁爽的协助下,扣留武官的妻儿家小为人质,可以说是此策成功的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