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之的嘴角抽了抽,这哥们看来是辜负了家中期望,不光是长得不刚强,就这伏低做小的劲儿,也不刚强。
这给人的感觉,就是偶有一日,遇见天女下凡,问,美人姓甚名谁?答,村东头二狗蛋子……扫兴扫兴!
朱酒务见姜砚之不大感兴趣,眼珠子一转,又对着韩副三司使一通马屁乱拍,这才离去。
姜砚之瞟了他一眼,又盯着来人的方向看,一瞧见那华贵得不行的马车,立马冲上前去,“惟秀!”
说着激动的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车中人的手,“我扶你下车,小心一点。”
闵惟秀看着面色铁青的临安长公主,咳了咳,“姜砚之,你抓着我阿娘的手作甚?”
姜砚之一个激灵,天了噜,岳母大人竟然也来了,他心中打鼓,脱口而出,“我当然是扶我岳母大人下车了,知晓您要来,砚之早就在门口候着了,路丙,有没有眼力劲儿,还不快把那下马凳给搬过来。”
路丙无语的搬过了凳子,三大王你的脸呢?
三大王浩浩荡荡的侍卫群也都不忍直视,怎么办,我家主子没脸没皮的!我们也不好意思长脸皮了!听说兰陵王的军队都戴面具,路侍卫啊,咱们能够每人也戴一个不?实在是担心有朝一日,没脸见人啊!
临安长公主都被他逗乐了,“你倒是机灵!日后别动手动脚的!”
姜砚之舔着脸,“您说得是,小心小心。”
待众人都进了府,临安长公主便进屋同韩老夫人说话去了,姜砚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将闵惟秀拉到了一边,“你阿娘怎么来了,还把你四姐带来了。啧啧,你没有瞧见那群人瞧见你四姐的样子。”
闵姒颜色太过出众,临安长公主甚少带她出门。
闵惟秀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大约是想带我四姐来见识一下,顺便多相看相看。我阿娘最近都忙着给我四姐说亲呢!”
姜砚之一听,也不多提,悄悄的指了指那朱刚强,“看到了么?那个穿红袍子,长得跟猪头似的,就是那个朱酒务。”
第二百零九章 为什么我家这么倒霉
闵惟秀放眼一瞧,那朱酒务正站在一个小凉亭子中,同一个穿着绿袍子的人说着话儿,原本还有说有笑的,突然变了脸色,争吵起来。
“那个穿绿衣衫的是谁?”
姜砚之摇了摇头,“不认识。惟秀啊,你觉得那个朱刚强长得好看吗?”
闵惟秀觉得自己的耳朵怕不是得道成仙了,要不然,他怎么就听出了酸臭味儿呢?
“有什么好看的?这种绣花枕头,还禁不住本娘子一棒子!”
姜砚之放了心,“就是就是!惟秀好眼光!”
闵惟秀懒得理会他,竖起了耳朵想要听朱刚强在同那人说什么,但是听了半天,只模模糊糊的听到几个字,“他说游船……汴水……旁的就听不清楚了,咱们走近一些去听听。”
姜砚之正准备迈开腿,就听到身后一声轻唤,“砚之。”
他回过头去一瞧,只见太子殿下站在那里,身边还跟着同他形影不离的三大王。
姜砚之裂开嘴一笑,高兴的说道,“大兄,你怎么来了。”
太子松了一口气,有些别扭的说道,“你二哥也来了。”
姜砚之一瞧,只见二皇子正同韩副三司使说着话儿,同他一道儿的,还有三司使余则。
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啊,怎么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姜砚之同闵惟秀对视了一眼,闵惟秀点点头,就要离开,却被东阳郡王叫住了,她回过头去一瞧,朱刚强同那个在争吵的绿衣人,已经不在凉亭中了。
她想着,抬脚往那凉亭中去,东阳郡王快步的跟了过来,太子殿下则是别扭的拉着姜砚之同二皇子说话去了。
东阳郡王没有说话,闵惟秀忍不住张嘴问道,“郡王的身体可好些了?这凉亭挨着湖,有风,怪冷的。”
东阳郡王笑了笑,“吹吹风,人倒是新鲜一些。还没有恭喜惟秀同砚之。我送你的披风,怎么没有穿?”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她答应姜砚之了,就没有打算同旁人含混不清的,“哦,你那披风,我阿娘穿着比我合适,便送她了。”
东阳郡王哑然失笑,“我阿妹正月十八出嫁,我们府中人丁单薄,到时候还请惟秀去陪陪她。”
闵惟秀听着心中一软,“那是自然的,我阿娘说过几日便要去帮忙打理的。我也会一同过去小住几日,到时候要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有人大叫道,“不好啦,不好啦,有人落水啦!”
闵惟秀脸色一变,一个翻身,跳下了凉亭,落在了冰面上。
开封府今年冬日格外的冷,湖水已经结了冰,人在湖面行走,毫无问题,闵惟秀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力气,万一一个不小心,自己个把冰面给踩破了,救人不成反落水,那就惨了!
等她到的时候,只见有几个拿着钓竿的公子哥儿,尖叫着远远的看着湖面上的冰窟窿。
闵惟秀冲过去一瞧,这里有几个圆圆的洞口,显然是府上早叫人掘好的,用来垂钓的地方。
一个人正躺在冰水之中,他周围的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他的双目惊悚的睁开着,闵惟秀在那无神的大眼珠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这么一会儿功夫,朱酒务就死了。
他们刚想要从朱酒务开始下手查,朱酒务就死了。
闵惟秀想着,伸手一捞,便把朱酒务从水中捞了起来。
此刻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闵惟秀一眼就瞧见了,在人群中吓得脸色惨白的韩昀。
她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韩副三司使也是面色凝重,心中哀叹,我们家怎么这么倒霉啊,好好的福禄寿三全的大喜宴,竟然又遇到了凶案!
这朱酒务周身都是血,一看就不是不小心滑落水中淹死的,分明就是有人杀人弃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