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苍霖缓缓走到他的面前，道：“我师父曾告诉我，他并不在乎师门是否强大，只希望弟子们能够屹立于世间，不被任何事所束缚，得大自在。”

薛东篱的心一下子紧了。

她仿佛回到了千百万年前，一身白衣的师父坐在悟道石上，静静地闭着眼睛，用他温柔的嗓音对他们师兄弟道：“我此生别无所求，只希望你们能够屹立于世间，不被任何事所束缚，得大自在。”

师父……

蛰伏在记忆深处的那些过往浮上心头，她原本以为过去了这么多年，心中再不会起一丝波澜了。

可是如今想起，却仍旧令她心如刀割。

她多么希望能够再见师父和师兄弟们一面啊。

她的九师妹，那位在神话传说中赫赫有名的九玄娘娘，在飞升成仙之时，曾拉着她的手，说：“七师姐，我会等你，我会一直等你的。你答应过我，要再为我做桂花糕、酿荷花酒，还要再为我弹一曲‘九玄破阵乐’。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我会一直记得，直到我们再相遇的那一天。”

眼中有湿润的东西滑落，划过她洁白如玉的脸庞，她竟觉得眼睛有些微的刺痛。

一只手伸了过来，替她擦去了腮边的那滴泪水，道：“东篱，我还以为你是没有心的，原来，你也会流泪。”

薛东篱从久远的记忆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俊美的年轻人，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那些师兄弟们。

师傅收徒，最看重的不是天赋，而是容貌。

用他的话来说，天赋太低还有办法改变。容貌太丑，哪怕改变了，也不是自己了。

或许是因为师父很看重面相的缘故吧。

师父最擅长的是算卦和相面，因此才有了古八卦图。

没错，古八卦是她的师父所绘制，只不过因为他收徒极为苛刻，又很早便飞升了，古八卦图失传了。

上一个文明的大能伏羲年轻时曾误入一处秘境，正好找到了师父所绘古八卦图的残片，才发明了后来常见的八卦图。

因此，薛东篱他们所使用的古八卦图与现在盛行的八卦图是不同的。

古八卦图的威力更加强大。

“别哭了。”卫苍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极致温柔。

他凑到了她的面前，低头亲吻了她的唇角，道：“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让你伤心，更不会让你再流泪，我会爱你、呵护你、与你长相厮守。”

这些话再次将薛东篱拉回了现实。

她想起了遥远过去的那些男人们。

她遇见过很多男人，那些男人都迷恋着她，有想要巧取豪夺的，也有温柔如水，想要用热情融化她心中冰山的。

但最终，他们都死了。

薛东篱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当初的冰冷。

“卫苍霖，我希望你要明白一件事。”她严肃地说，“我和你的师门有些渊源，所以我待你不同。但这并不表示我就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