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超点点头表示理解,又说;“那黄胜生前有没有欠过债不还的情况?”
村长砸吧着烟卷,“这个倒是不太清楚,不过之前有一次大年三十的时候,有一伙人去过他家里,闹了一场,但谁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问黄胜他也不说。”
梁超和金兰交换了一下眼神,金兰收起本子,一行人跟村长道别。
村长找了一个小伙子,带着他们去黄胜家里。
一行人走在土路上,梁超观察着路边的情况,这个村子里种植的大部分都是稻米。
“黄胜的家在村子那一头,”小伙子用手指了指前面的路,“走过去需要一段时间呢。”
“你们村还挺大的。”梁超跟小伙子攀谈起来。
小伙子点点头,脸上有些骄傲,“我们村是和其他村合并的,方圆几十里吧,我们村是最大的。”
“黄胜平时做什么工作啊?”
“这个不太清楚,好像是在工地上打零工吧。他老婆倒是很勤快,经常看到她下地干活。”
小伙子莫约二十来岁,看起来很精神。
“那她的两个儿子呢?”
小伙子想了想,说;“应该还都在上学,平时住在县城的学校里,都不怎么回家。”
黄胜的家位于村子边缘的河道处,出门就能看到一条河。
河水流动的很慢,上面漂浮着一层污秽,还有一些塑料袋,应该是上游的人扔下的垃圾。
房子是老式的平房建筑,大门还是两扇木门的样式,并没有什么防盗措施。
小伙子上前,拍了拍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打开半边门,探出一个头来。
女人看起来四十多岁,头上缠着白色的孝布,脸色蜡黄,带着刚刚哭过的痕迹。
“你们是……”女人声音带着哽咽。
“哦,这是市里来的警察,来查你丈夫的案子的。”小伙子说。
女人点点头,把门打开,让他们进来。
进门时小伙子挺住了,对女人说;“嫂子,你也别太伤心了,警察一定能帮你抓到凶手的,赔偿金一定少不了的。”
女人呆滞地点头,听他这么一说,眼泪又要掉下来。
进了大门,是一个大院子,院子看起来比较破败,应该是疏于打扫的缘故。
院子角落里有一个鸡笼,鸡笼下面一滩鸡屎,笼子里却一只鸡都没有。
黄胜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坐在家里,一个个眼睛都肿肿的,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
“这三个孩子都还在上学吗?”梁超问黄胜的妻子。
黄胜的妻子摇摇头,说;“大女儿去年辍学了,在厂子里打工,两个儿子还在上中学。”
梁超看了看大女儿,明明看起来年龄比两个弟弟还要小。瘦小的身躯缩在角落里,一句话不说。
倒是两个小儿子,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脸色很黑,眼睛瞪着警察看,又不像是在看人,像是在发呆。
“黄胜生前有没有什么仇人?”
黄胜的妻子抹了把脸,说;“没有的,他平时很老实。”
“那他吸毒的钱是怎么来的?”
黄胜的妻子愣住了,她没想到警察这么块就知道黄胜吸毒的事情。
黄胜的妻子坐在板凳上,两只手搓来搓去,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嫂子,警察都知道了,你就实话说了吧。”小伙子在旁边劝导。
黄胜的妻子听了,缓缓抬起头,一张蜡黄的脸上满是苦涩。
“造孽啊……”
原来,黄胜在一年前再次染上了毒瘾,但是毒品价格太贵,对于平时好吃懒做的黄胜来说,实在是负担不起。
这时候有人向他介绍了高利贷,一开始说的天花乱坠,黄胜动心了。
本来只是借了三千块钱,后来又借了两千,但是越往后这利息就越高,最后欠下的债务已经是二十万元了。
黄胜根本还不起,这笔钱还是瞒着妻子和孩子出去借的。
去年大年三十的时候,一伙人来黄胜家闹事,表示要是再不还钱,就要把黄胜家的女儿卖了。
“警察同志,我男人的死肯定跟那伙人脱不了干系,他们为了钱什么都干的出来,之前差点把我们家砸了,警察同志,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黄胜的妻子说着说着,又开始哭起来。
李一在旁边冷着脸说;“你丈夫吸毒也是犯法,两边都脱不了干系。”
黄胜的妻子听得一愣,哭得更厉害了。
小伙子看了李一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去扶黄胜的妻子,一边对梁超说;“警官,这件事跟我嫂子还有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啥都不知道。”